夢境－The Hole｜痞客邦

夢見了外公
他坐在輪椅上在我面前
我和外公有笑有聊
我摸著他的雙臂發覺肉都鬆軟軟的
變告訴外公如何運動手臂
教外公手腕向上手腕向下的伸展
接著外公決定從輪椅上站起來
他說：「是應該要練習一下走路了」
緩慢的站起，不穩的移動腳步
我們走過了幾個超市的走道，忘記聊了什麼
外公扶著一個架子休息一下
我們對看著，但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於是我就醒了

我和外公不熟
從小就是被敬畏擋住了親密
直到大一訪問作業才好好聊到天
外公很聰明，日治時期讀到專科
從事水利整修，渠道、水圳、水庫的建造
外公頭腦很清楚，很會投資為退休後自給自足
外公生病快一年了
從腎臟的問題開始
到動脈的脆弱
到洗腎的生活
到不停面臨低血壓的醫院進進出出
中間又是肺炎又是關節炎
加護轉健保，健保出院，出院回加護
雙腳從水腫變成關節粗於大腿
引以為傲的清楚頭腦最終也敵不過長時間的摧殘
想死的念頭也有了，信耶穌的念頭也有了
他還是一樣在床上，現在要用鼻胃管
不再是能罵人的外公
不再是能逗人的外公
不再是能唱日本歌教日文的外公
不再是能跟上大聯盟、澳網消息的外公
縱然認識僅此，感情依附並不濃厚
但自從訪問完到現在卻增加了不少遺憾
說好之後和外公學日文
但已經把外公寫的五十音弄丟了
說好出院後一起看澳網
澳網也已經結束了
說好有訪問作業要再找外公
上個作業一點辦法也沒有
感謝主
賜給外公堅強的生命力
幾次看似燃盡卻又復燃
雖然知道無法再這樣發生幾次
媽媽希望我們常來看外公
教會肢體希望我們多陪外公
但我並沒有預備好
因為我不懂
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外公
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現在的慘
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未來的事
看外公的時候都沒有情緒
可能是自己自動的把情感給隔離了
但是今天以後面對外公的事情
我想我可能還是會因此流淚
還沒近距離接觸過死亡的我
真的什麼都不懂